陛下这么说，那就是没事了!乔婉愣了一下，才明白过来，连忙笑道：“多谢陛下，不然我们姐妹二人，真不知道该如何给将士们偿命赔罪了……”陆渊懒洋洋的道：“可不是吗。”闻言，乔莹突然明白了过来，轻声道：“那陛下……”“你们送来的药材确实有问题。”陆渊淡淡的道，“前线将士拼杀疆场，有人却在背后动小手段。”说到这里，他的目光忽然变得森冷，“朕最厌恶有人在背后动这些小手段，平时的话，朕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，但放在这时候，别以为朕是傻子，能让人随意欺辱，否则……”后面的话，没有说出来。乔莹明白，立刻说：“那细作，是卢家的人，我们没曾想会有人注意一家新来的药堂，如今还没惊动那细作，陛下的意思是……”陆渊沉思片刻，“暂时不惊动他。”他端着青玉茶碗抿了口龙井，才懒洋洋的说：“朕倒是有个好玩的想法。”闻言，乔莹眨眨眼：“陛下请说。”“这细作在你们铺子自以为潜藏的很好，你们再露出点马脚，”陆渊顿了顿，才笑了一下，“朕想看看，到底有些什么有趣的东西。”乔莹顿时明白了过来，她眼底忽然闪过一抹亮色，轻笑着说：“既然陛下如此说，那我们就照做，不过……”她声音一转，又叹了口气，“如今卢家在京城的产业和人脉颇多，我们新来的药堂，恐怕难以和他抗衡……”“这件事不必担心。”陆渊微微一笑，“垂死的蚂蚱，蹦跶不了几天了。”乔莹立刻会意，也不再多言，只带着乔婉告退。等姐妹二人离开之后。青鸾才低声问：“陛下……这是要拿那卢家开刀？”陆渊淡淡一笑：“你猜的不错，不过朕想让他们狗急跳墙。”“那您就不怕乔家姐妹在这件事……”说到这里，魏忠贤顿了一下，“陛下，老奴知道您用意，但小心驶得万年船。”闻言，陆渊懒洋洋的抬眼，“朕知道乔家姐妹若真想害朕，不会在这些事上动小手段。”说到这里，他又叹了口气，才说：“况且，那个香囊，朕很喜欢，若是没有那些混蛋动手脚，倒也不用扔了。”说到这里，青鸾和魏忠贤都不好在说什么，都明白了一件事：陛下信任乔家姐妹。另一边。卢家书房暗室内，南海沉香混着硝石味熏得人脑仁发胀。卢彦将玉如意拿在掌心把玩，青玉蟒眼映着烛火宛如活物。“陆渊小儿当真要断我等活路！”刘家主踹了踹炭盆，火星溅到《漕运通志》上烧出焦痕，语气很是不满，“淮南盐税加三成？他当六大世家是泥捏的！”窗外掠过黑影，卢彦指尖轻叩机关，三道精铁闸门轰然落下。他抓起倭寇送来的密信冷笑：“昨儿接应的海船已过白鹭驿，十万套兵甲过不了多久就能送到鬼怒礁……”信纸突然被烛火点燃，灰烬飘进汝窑茶盏，“等倭寇换上咱们送的锁子甲，鲁班老儿那些火炮……”五六个家主顿时哄笑，震得博古架上天目盏叮当作响。王家主抚着翡翠扳指插话：“听说陆渊特批的通关文书？这蠢材怕是到死都想不到，他这完全是亲手给仇敌披的战甲，自寻死路。”暗门忽开，死士捧着倭国漆盒跪地：“世子传信，货物急缺，愿再加一倍价格，明晚前必须送到。”“妙极！”刘家主抓起金算盘拨得噼啪响，“等倭寇与陆渊两败俱伤，咱们扶持誉王血脉登基……”他突然瞥见卢彦阴鸷眼神，讪笑着改口：“自然是以卢公子马首是瞻。”窗外更鼓响过三声。卢彦懒散，将玉如意丢到一边。青玉在烈火中炸裂，惊得众人噤声。“三日后让倭寇佯攻淮昇郡，待朝廷重心不在……”他蘸着茶汤在檀木案画出皇城布防图，“东厂十二处暗桩，瞅准时机便拔了魏忠贤的狗牙！没了暗桩，魏忠贤如同瓮中之鳖。没了魏忠贤，狗皇帝也就失去了左膀右臂！”密议正酣时，外院突然传来尖细嗓音。“圣旨到——”卢彦使个眼色，暗卫立刻掀开书房密道。六大世家掌门人躲进夹墙的刹那，传旨太监已带着腥风撞开雕花门。小太监捧着明黄卷轴的手在抖：“奉天承运……淮南盐税即日……”“即日如何？”卢彦慢条斯理绞着帕子擦手，帕角绣纹精致富贵，语气带着傲慢。二十持弩死士从房梁跃下，箭头淬着倭国特有的青鳞毒。小太监强撑气焰：“下有令，抗旨者……”寒光闪过，绣春刀劈断圣旨连带半截舌头。卢彦踩着滚落的头颅轻笑：“回去告诉陆渊……”他抓起染血圣旨擦刀，“六大世家的东西，皇帝也碰不得。”暗处刘家主盯着太监怀里掉出的东厂令牌，肥胖身躯突然颤抖：“卢公，这阉狗带着魏忠贤的……”“怕什么？”卢彦将令牌扔进火盆，铁牌烙着“速报司”三字渐成赤红。“狗皇帝此刻怕还在沉迷后宫，以为自己必胜呢，等朝廷彻底虚了——”他踢了踢太监扭曲的脸，“正好用这阉货的头颅祭旗。”然而，谁都没有发现，房顶的角落处，有一双眼睛正注视着这一切。没过多久，一个身着黑袍的太监走进魏忠贤私宅。魏忠贤正躺在床上把玩物件，看到有人进来，也不惊讶，“回来了，小德子……”“小德子死了。”那太监恭敬的说着，将自己看到的一切都复述了一遍。“果然如此……”魏忠贤叹了一声，“那群狗东西，还真以为陛下什么都不知道，真是狗胆包天！”那太监才慢慢说：“六大世家的人确实嚣张，他们还说……就在最近找个机会，除掉您的暗桩……”说这些话时，他的语气极为平静，似乎对这些事并不意外。“除掉东厂暗桩？”魏忠贤轻笑了一声，“真是愚蠢！若没有皇室禁军的帮助，你以为他们会轻易得手除去我那些暗桩？他们还真是太看得起自己，所谓六大世家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