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段时间顾简霄谈了一个大单子,经常很晚回家,有时候甚至会住在工作室里,好久之前顾简霄随口说地带向珩生去游乐场这件事,也因为这个工作一再耽搁。
向珩生心里很不舒服,但是他必须要听话,不能再做出让顾简霄难受的事了。
今天是顾简霄第三个没回来的夜晚,向珩生坐在沙发上刚挂断顾简霄的电话,有些迷茫地望着窗外的月亮,月亮很淡,像是一块银色的石头,硬硬得不再柔软,向珩生的忍耐力已经到了极限,他整个人仿佛处于极度空虚的状态,像是变成了一道轻飘飘的雾,按在手下的真皮沙发被他的指甲刮出了一条长长的痕迹。
耳边的蝉鸣像是来回拉动的锯齿,吵闹又尖锐。
突然,向珩生站了起来,眼神通红地在客厅里手足无措地来回走动,他看了好几遍手机,最后走出了家门。
已经是半夜十二点了,山里并没有车辆可以往外走,向珩生穿着拖鞋固执地朝外走去,景象在他的眼前昏暗又模糊,像是扭曲的星河。他哆哆嗦嗦不是因为冷,是下意识的肌肉抖动。他特别想要见到顾简霄,想躲到他的身体里。
“简霄。”向珩生拿着手机自顾自地说着。
“你什么时候回来?我好难受。”
屏幕是暗的,没有光。
向珩生本能地觉得今天的自己很危险,这个状态很不好,一定是今天又忘记吃药的原因。向珩生想着。可是他又无法掌控自己的身体,他忠于本能地想要靠近他的源泉。
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走出山的,也不知道怎么迷迷晃晃地搭着车来到顾简霄工作室门口的。
他只知道太阳升起了,阳光很刺眼,他的眼睛很难受,皮肤开始发痒。他是个不适合照太阳的人,却在今天几乎赤裸地站在阳光下,没有任何遮挡。
这样自虐般的难受,让他有了一点点的清醒,他拿出了手机,可视线太过模糊,他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瞳孔在颤抖,他用力地抹了一下自己的眼睛,才看清楚一点屏幕上的数字。
电话接通了,里面传出了顾简霄有些疲惫的声音:“阿生,怎么了?”
“我在你工作室门口,没开门,我进不去。”